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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、箴命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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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,前院夫人遣人過來稟告,說是馬車已經收拾好了,隨時可以準備出發。”春桃還在給溫沐晨梳洗,外面一個小丫頭站在門外通知道。

“知道了,小姐這裏很快就好,告訴夫人馬上就來了。”見春桃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,紅瑛只好走出去給姜氏的人回話。

“好了,春桃,差不多就可以了,不好叫舅母和馨兒等太久。”溫沐晨看著春桃氣鼓鼓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,有些事情她是可以毫不在意的,畢竟對自己並沒有什麽損害,可是作為溫沐晨的貼身丫鬟,春桃則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。

“她們願意等就等著好了,明明尚書夫人是約小姐一起去拜佛的,誰讓她們非要跟著一起去,就是要叫她們等著!”春桃說著,作勢要把剛剛挽好的發辮拆開重新梳理。

“春桃,她們畢竟是我舅母和表妹,帶她們一起去也並沒有什麽,若不是因為我想去寺裏點上兩盞長明燈,我也未必會答應尚書夫人的邀約,你呢,也不要氣鼓鼓的了。等下我帶著你和夏橘一起去,回來的時候帶你去買你最喜歡吃的軒雲齋的點心,好不好?”眼見春桃的手又撫上自己的秀發,溫沐晨趕緊打斷她的動作,並且好言相慰,畢竟這發辮若是再拆掉重新梳,只怕要姜氏和康馨再等上許久了。

“小姐的話,我又怎麽敢不聽呢,不過今天黎辛來送東西,只怕夏橘一早就去後院等著去了吧。”說到夏橘,春桃則露出些許頑皮的笑意,甚至當著溫沐晨的面打趣道。

“春桃,你又在胡亂編排我,看我不撕了你的嘴。”春桃話音剛落,就見夏橘已從外面走了進來,直奔春桃而去,雙手擡高欲去扯春桃的臉。

“哈哈哈哈,小姐你看啊,夏橘害羞了。看來小姐要早點給夏橘準備嫁妝啦。”春桃躲在溫沐晨身後,不但絲毫不讓,反而得寸進尺越說越沒規矩。

“小姐!你看看春桃!”夏橘面對溫沐晨,倒也不好直接下手,沒辦法只好求助溫沐晨。

“好啦,春桃,不許再說了。”溫沐晨見她們這麽玩鬧也覺得好笑,心情也舒愉了些,“若是你再惹夏橘生氣,等黎辛來了,我也幫不了你哦。”

“小姐!”夏橘沒想到溫沐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,被她們二人一起打趣也無能為力,只好想辦法轉移話題,“小姐再這樣,我就不告訴你黎辛剛剛傳過來的消息了!”

“好啦好啦,春桃,可不許你再鬧夏橘了!我馬上要出門去了,夏橘你快說,剛剛黎辛過來可說了什麽重要的事情?”溫沐晨私下裏還是很寵慣著兩個丫鬟的,平時吵吵笑笑的也不怎麽端著小姐的架子。

“其他的都是些雜亂的小事情罷了,只有一件事,那就是溫家已經將族裏適合年紀的男子都送了過來,一共是十八人,最大的是大叔公的孫子,叫溫慶雲,今年十九歲,最小也才十二歲。”

“哦,這麽快?”族長他們離開這裏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,溫沐晨覺得他們回去必不像來時那般匆忙,而送這些孩子過來又需要更加穩妥,本以為起碼還要半個月的時間,沒想到竟這麽早就到了。

“哼,估計是怕時間久了小姐會反悔吧。”春桃平日裏大大咧咧,這次到此說到了點子上,溫家的人怕時間拖久了溫沐晨這邊會出什麽變故,是以快馬加鞭的返回,又吩咐人日夜兼程的來,路上幾乎把幾個年紀小的孩子累哭,本來就是第一次離開父母出遠門,沒想到出門是這般苦累。

“黎辛說已經到了三四天的樣子,還是他和黎管家一起去安排的,全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安排在上次買的那個院子裏,平時日的飲食起居讓莊子上的女人照顧著。他讓我問一句,小姐安排的先生什麽時候來?”

“這件事情舅舅說由他幫忙的,等我回來晚飯的時候再問吧。其他的之後再說,舅母還在前院等著我們呢,夏橘,你去不去?”

“小姐,還是叫紅瑛姐姐一起去吧,黎辛現在肯定還在後院等著咱們夏橘呢。”春桃忍不住繼續打趣道。

“春桃,不許胡說!黎辛哪裏是在等著我,只是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罷了。”夏橘見春桃竟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,不由得羞紅了臉。

“好吧,既然黎辛那邊還有事情,那便讓紅瑛和我一同去吧。夏橘,你還是快點去處理‘黎辛’那邊的事情吧。”

“小姐,你壞死了,我不理你們了!”聽到溫沐晨故意將黎辛兩個字加重,明知是故意打趣自己卻也無法,夏橘只得快步跑開。

等紅瑛和春桃陪著溫沐晨到達正房院中,只見珍珠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,而平日裏井井有條的正房眾人此刻也是慌亂的不像樣子。溫沐晨一臉不明所以,便帶著紅瑛和春桃走了進去,剛走到門口附近,就聽到裏面康馨哎呦哎呦的喊著不停。

“舅母,這是怎麽了?”溫沐晨走進去就看見姜氏坐在床邊,懷裏抱著滿臉是淚,正躺在溫氏懷裏哭叫的康馨。

“晨兒來啦?馨兒不知是怎麽了,明明剛才還好好的,忽然就說肚子疼得受不住,在我懷裏竟有些抽搐起來。”姜氏這次是真的心疼了,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,和平時對溫沐晨裝出來的慈愛完全不是一個等級,看著康馨這般痛苦的樣子,眼淚已經忍不住要落了下來。

“去請大夫了麽?”面對這種情況溫沐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“唉,已經讓珍珠去派人請了,明明還說要出門的,怎麽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?”姜氏現在一顆心撲在康馨身上,已經完全忘了她們要跟溫沐晨一起出門赴約的事情了。

“舅母不要太過著急,等請來大夫看過就沒事了。”溫沐晨正猶豫著是開口和姜氏提一下,還是派人去通知歐陽夫人今日自己怕是要失約了。

“小姐,時間不早了,歐陽夫人還等著我們呢。”春桃的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可以被姜氏聽到。

溫沐晨覺得姜氏抱著康馨的身子明顯頓了一下,大概是也想到了這件事情。“晨兒,既然之前已經答應歐陽夫人了,你還是趕緊過去吧,這裏有我照顧馨兒就夠了,我們怎麽也不能太失禮的。”

“既如此,晨兒就先過去了。”眼見著自己在這邊也幫不上什麽忙,溫沐晨倒覺得還不如出去走走,自己到京城已經快三個月了,還是第一次出門。

坐上康府的馬車,溫沐晨帶著春桃紅瑛由車夫駕車,向大相國寺方向而去。本來歐陽夫人想約溫沐晨外出賞花,可是溫沐晨覺得自己現在還不好去那樣熱鬧的地方,而且雖然父母遺骸已送回山東,自己還想在這邊的寺廟裏給二老升上兩盞長明燈。歐陽夫人恰巧也想去寺廟裏拜拜,於是便約好了一同前去。

康府的馬車很快到了大相國寺門口,溫沐晨下了馬車就看見帶著歐陽府標志的馬車已經等在那裏,對於自己的遲到溫沐晨很不好意思。還好歐陽夫人並不計較這些,親熱的拉著溫沐晨和歐陽薇走了進去。

三人在大殿裏拜了拜,歐陽夫人表示要帶著歐陽薇去求一支簽,而溫沐晨剛好想去找住持討論長明燈的事情,便約好先行分開,等會到門口再見。

溫沐晨第一次到這裏,對裏面的路有些不熟悉,而剛剛為她引路的小沙彌說有件急事剛剛忘記了,給溫沐晨指了方向就急急跑開了。溫沐晨只好帶著春桃二人自己尋找。無奈這裏小路很多,走著走著便有些迷路的樣子,三人無法只好隨意走進一間大殿,希望裏面有人可以為她們之路。

“大師,請問,從這裏怎麽去住持處?”溫沐晨走進去就看見一位須眉皆白的老僧,穿著一身普通的僧袍,跪在佛像正面虔誠的念著經文。溫沐晨本不欲打斷,誰知對方耳力極佳,溫沐晨一進殿便停下來睜開眼轉過頭打量著她。

“阿彌陀佛,女施主只怕來歷不凡,你我今日相遇只怕是上天的意思,不知可否讓我為您看一看手相?”對方說完雙手合十,拜了一拜,站起身向溫沐晨走來。

溫沐晨面對眼前的 老僧佛法莊嚴、高深莫測的樣子,心裏有些惴惴不安,可是自己現在早已過了剛剛重生時的害怕,她早已可以坦然面對一切。溫沐晨看著對面的老僧,淡定的伸出右手,放在對方三寸距離處。

“前世因,今世果;放不下,逃不過;世匆匆,勿為惡。只希望女施主能放下心中怨恨,珍惜眼前這難得的機會,勿被仇恨蒙蔽了雙眼,否則今生只怕依舊坎坷,阿彌陀佛...”老僧只看了一眼溫沐晨的手,便說出了心裏仿佛早就想好的話,聲音平和莊嚴仿若在剛剛在念誦經文般讓人產生寧靜之感。

“大師也道理我今日在這裏與您相遇怕是上天的意思,既然是上天讓我回來,那麽我做的一切也就都是上天的意思。以德報怨,何以報德?我並非心存害人之心,但是也不會如砧板魚肉,任人宰割。多謝大師好意,我就不打擾大師誦經了。”溫沐晨說完這一番話,臉上早已沒有剛剛的惴惴之情,淡然平靜的帶著春桃和紅瑛轉身離開。

“小姐,剛剛那個老和尚說的話好奇怪,他到底什麽意思啊?”春桃聽著溫沐晨二人的對話心下奇怪,走出大殿才忍不出好奇的問出來。

“怕是在說什麽我們不懂的禪機。好了,不要管他了,我們還是去找住持吧。”溫沐晨不願多說,只好又提起剛剛的事情。

“幾位女施主原來在這裏,難怪我在住持處沒有看見你們,幾位還是隨我來吧。”剛巧又碰到開始為他們引路的小沙彌,便隨著小沙彌前去尋找方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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